南天仙君眯了眯眼,慢慢道:“罢了,左右谁的话你也听不进去,一切随你去吧。我去叫那丫头进来替你收拾伤口。”转身便向屋外走。
楚江漓唇间终于噙了一抹真正的笑意,低声道:“多谢师傅。但,不必了。弟子并无大伤。”
南天仙君足下一顿,诧异回头。
楚江漓望着南天仙君,一直紧扣在心口的右手终于摊开。
指缝间一枚薄刃当啷坠地。
掌心血肉翻卷,一片鲜红。
南天仙君眯了眯眼。
楚江漓伸手在裹伤的白布上擦了擦,触碰伤处,眉心掠过一抹痛色,却又毫不在意地抬手用手背在心口处抹了抹,拭去表层浮血,露出极浅的一道伤口,浮着薄薄一层血光。
南天仙君眉心一蹙,立时明白过来
楚江漓笑笑,抬手一招,一条金丝玉带赫然出现在他掌中。手腕凌空扬起,向着背心狠狠抽去。
这一下下手极快,竟是蕴了十分的力道。
南天仙君一声拦阻尚未出口。
楚江漓已经一口鲜血喷出。
缠住玉带的金丝受不得这样的力道,啪地一声绷断,玉块碎裂四下崩散。
南天仙君侧头闪过飞袭的碎玉,疾步上前,一把将楚江漓捞到怀中,怒道:“你疯了!”
楚江漓伸出右手,将掌心递到南天仙君手上,勉强笑笑,道:“弟子无状,冒犯师尊在前,又欺瞒师尊在后,实是大逆不道。弟子自知无可辩驳,先自罚以谢罪。”
他右手掌心之上血肉翻卷,几乎将整只手掌剖开。那伤果然全在掌心之处。
南天仙君指尖在他脉上按定,盯着那伤口,喉间滚了几滚。
楚江漓这一下到底还是震伤了心脉。
内伤虽重,却好过内外交攻。南天仙君一时竟不知该斥他欺瞒还是该幸他欺瞒。
楚江漓喘了几口气,道:“师傅,您若还不解气,便,便亲自打弟子……一顿吧。弟子,实在没力气了。”手中光华一闪,又是一条金丝玉带现出,勉强抬手塞到南天仙君手中,又侧头在南天仙君怀里讨好地蹭了蹭。
南天仙君打横将他抱起,金丝玉带啪嗒掉落在地。南天仙君眼风都没斜一枚。
楚江漓被放倒在床上,口中被南天仙君塞入了一枚玉色丹药,只得囫囵着唔了两声。
南天仙君掌心贴着他灵穴游走,待得药力化开,才面无表情道:“打一下便断了的东西有什么用?你也不能预备下七八十条腰带。不如下次用鞭子,要好用的多。”
楚江漓扯了扯唇角,勉强提了一口气道:“打断了师傅自然就舍不得了。若是鞭子,师傅纵舍不得也没有借口了。”
南天仙君坐在床侧,扯了一条白布,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,横了他一眼道:“自己都能给自己下这种狠手,我有什么舍不得,不如打死了事。”
楚江漓嘤了一声,侧转身埋首在了枕头里。
南天仙君知道他这是伤势发作心脉疼痛,一时没忍住,抬手在楚江漓发上抚了抚。
楚江漓知道南天仙君这是没真动气,心思一动,小指勾住南天仙君衣角,闷声道:“师傅,我能不能见母后一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