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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九天密境》之四十九

南天仙君手上一顿,慢慢道:“这件事你应该去问你父皇。但我并不觉得他能应准你。”

楚江漓一顿,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师傅,这整件事前前后后的真相,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?”

南天仙君刹那之间只觉得呼吸一窒。

楚江漓微侧了脸,静静看着南天仙君。

那目光落到身上,南天仙君芒刺在背,半晌才缓缓吁出一口气道:“这件事,你也应该去问你父皇。”

楚江漓早便料到是这样一个结局,无谓笑笑,又道“师傅,若无……北地珠,母后之伤还能撑多久?”

南天仙君一口气顶到胸口,咬了咬牙,道:“至多不过百年。”

楚江漓默了默,忽地面色一变撑身探起,一口血喷出,染了南天仙君半幅衣摆。

南天仙君一把捞住他,迅疾伸手探他脉门,一手贴在他背心,内息疾吐催化药力。

楚江漓初时还疼的挣动,渐渐便合目不动了。

南天仙君知道他这是药力发作神智昏沉,缓缓将他放倒在床上。忽地想到一事,心思一动,低低念了两句咒语,沉声道:“阿漓,我问你,你是不是心悦凌天泽?”

楚江漓眉峰跳动,缓缓道:“是。”

南天仙君苦笑,仍然维持着咒术法力,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想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?”

楚江漓挣动了两下,痛楚之色浮上眉梢,挣扎了好一会才喃喃道:“寿数不永,何苦拖累他人。”

不是不想,却是不能。

南天仙君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,一瞬间泪往上撞。

现在的楚江漓贵为太子,光鲜靓丽。可谁知道他自一落生便经历了那样一场噩梦般的苦刑。遍布身体的长针,难以下咽的苦药,上神神力是流淌在他经络间的滚烫熔流,洗筋伐髓重铸神魂。小小年纪,他唯能依赖的亲人,亲手予他施下苦刑。整整煎熬了三千年,楚江漓的这场噩梦才算结束。可与常人相比,他到底根基不稳,那就是埋在他身体里的一枚炸雷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炸响。

以至于,爱人在前,却不得不裹足。

南天仙君心中苦痛,哑声唤道:“阿漓。”

楚江漓低低嗯了一声。

再跟他说些什么,却又不再出声,想是睡得沉了。

南天仙君对着楚江漓苍白憔悴的面容,心中怜惜之情愈盛,对凌天泽那一股积郁之气便愈发觉得憋闷无处发泄。

凌天泽三个字几乎在唇间碾碎,南天仙君豁然起身向屋外走去。

 

南天仙君在院中站定,抬眼看了看天。

阳光并不象想象中那么白炽刺目,半阴半晴的压抑。

树下,那丫头委顿在地,这一会功夫两只眼睛肿成个桃子。

另外两个,拉拉扯扯反手相扣。那个叫辛奎的,明显未尽力,腕上被扣出了一圈红肿的印记。

南天仙君哼了一声,心里突然便向往起那些魔的爽利性情来。

护主不利,要之何用!

那个孽障呢?

南天仙君眯了眯眼,放出神识细听,陡然间向着西厢扬手一招。

西厢窗门轰然裂开。两个身影缠作一团凌空跌了出来。

阿露惊魂未定,八爪鱼一样挂在凌天泽身上。

灵鸢啊的一声惊呼。

南天仙君冷哼了一声,劈手将阿露自凌天泽身上扯下来,抖手向着树下一掷。

辛奎眉峰一扬,手上施力挣开孤霜钳制,伸手接住阿露。

岂料一股巨力随着阿露扑面而来。

轰地一声响,气浪腾开。

辛奎等人只觉脑中一晕,扑通倒在了树下。

南天仙君看都不看树下之人一眼,单手卡住凌天泽脖颈,腕上发力,将他生生提了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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